Day 21 20090724 中餐館收工

起床後, 為免吵醒同房的廚師阿富, 拿起電腦在廳中, 一邊看電視, 一邊與馬來西亞工人聊天, 一邊打日記。

今天的工作如常, 我感覺自己好像比昨天做快一點, 我指的是清潔工作。老闆娘昨天的嚴肅, 今天持續。我總覺得她說話時, 永遠沒有稱呼人, 是非常沒有禮貌的, 有時她只顧自己在說話, 我分不了她究竟是自言自語, 還是在叫我。我直認是對老闆娘有點不滿, 不過我始終是打工身份, 就得要服從, 除非是非常不合理的對待。

老實說, 老闆對我非常好, 他知道我從未做過餐館工作, 但老闆都很有耐性的教導我。相反, 老闆娘只顧板起面孔, 用最短時間示範所有的任務, 之後要我一日內熟練。我今天是第二天上班, 加上我是新手, 若果要求過高, 效果只會更差。老闆娘很快的吩咐我萬二件事, 我的腦袋再大, 都負荷不了。只好怪自己沒用吧!

大概黃昏六時, 不高興的事終於發生了。老闆娘的一個無理責罵, 令我感到極不受尊重。加上她一貫的尖酸刻薄語氣, 終令我禁不住對她發難。我很清楚工作是要嚴肅及認真, 我很清楚工作要捱苦, 但我更清楚, 人要工作同時都要尊嚴。我在此希望老闆娘重新當作我是一個「人」般看待。

我感到無理的對待, 令自己極到沈痛。老闆在旁看見我, 都不敢作聲。他一直知道老闆娘的牛脾氣, 就連老闆自己都很怕她。本來吵鬧完後, 我安靜的出去counter, 希望可以盡快恢復心情工作, 完全沒想過要辭工。後來過了一會, 老闆拉我到一旁, 告訴我他很明白我的處境, 但因為與老闆娘的關係變了, 所以最好下星期辭退工作。其實老闆真的語重心長, 從說話中, 我看出他對我的關心, 亦看出他非常害怕自己的老婆。我感到非常委屈, 立即跟老闆表示, 與其要我繼續捱一星期, 我決定明天便走好了。老闆亦無奈地答應我的請辭。

不過我一直都未冷靜下來, 我真的感到尊嚴受損, 忍不住決堤了, 立即衝入洗手間。我不是一個眼淺的人, 多大的困難我都可以不哭, 要是在這情況之下流淚, 我相信我已經非常難受。在自己極難支撐著的情緒之下, 我只好找個非常好的傾訴對象------太后。我知道在香港的時間是凌晨, 這次我只給自己任性的在電話中的太后面前泣不成聲。即使太后有多想睡, 我都知道她是關心我的。

在情緒失控的情況之下, 太后在電話中只能聽到我的哭泣聲, 我並沒有說任何話。很快我便回復過來, 擦乾眼淚, 繼續工作。不過此時的老闆娘還未收火, 卻已經把所有任務「搶」回來給自己做了。我只能做的, 就是站在一旁。

我決定辭職後, 都有send SMS給一些關心我的朋友。在此我非常感謝。

我在「只能站在一旁」的情況之下, 熬到凌晨一時。老闆娘依然一直黑面, 默不作聲, 吃過晚飯後便匆匆走人。老闆在吃飯後給了我一些現金, 我卻覺得這些現金不足夠我三天的工資。老闆表示, 試工的一天「應該」沒有工資(之前說有的), 上次給了我20元車費, 亦算在這兩天的工資內, 所以只剩下這些。那一刻, 我覺得自己像個乞丐一樣, 不斷向老闆乞求, 都求不了幾塊錢。我真的很失望, 面對一個出爾反爾、懦弱、吝嗇的老闆, 我只望能夠盡快安全的離開此傷心地, 豈能再要求甚麼?

Birdhill的工作, 想不到只做了兩天。這裡唯一可以記住的, 就是廚師阿富。跟他認識不算深, 卻覺得他是一個好人。臨睡前, 他跟我交換電話號碼, 說會幫我留意一下, 有工作的話, 會找我試試。這樣簡單的關心說話, 不理真假, 總是永遠令人感到溫暖的。